不丹

旅遊業滄海遺珠

不丹一直以謹慎的態度逐漸對外開放,其最新的旅遊業發展是讓旅客乘坐直升機觀光

機頂螺旋槳開始轉動之際,隸屬皇家不丹直升機服務公司的機師作起飛前最後檢查,為起飛做最後準備。然後,直升機徐徐上升,慢慢離開普那卡河谷,朝著遠方積雪的山脈飛去。

我們起飛時,被父母擁在懷裡的小孩抬頭向上望,雙眼緊緊盯著直升機。這個夾在中國和印度之間的內陸小國,全國只有兩架直升機;因此見到直升機起飛,對當地人來說可謂稀有的奇景,不能輕易放過。不過,隨著不丹的高級旅遊業持續發展,豪華酒店愈開愈多,這景象將變成司空見慣了。

這趟直升機之旅,是由不丹的Como酒店安排的七天六夜不丹探索之旅的其中一項行程。這個旅程名為Scenic Heli Adventure(直升機觀光歷奇之旅),行程包括從帕羅至洋溢熱帶氣息的普那卡河谷一帶,然後再乘出租直升機前往拉帕塔瑪山谷,飽覽極難前往的Utsho Tsho湖(又名Turquoise Lake湖)的壯麗景色。

COMO Uma helicopter tour
圖片:Michael Turek

普那卡原為不丹首都,這個佛國其中一座最著名、最美麗的「宗」就位於這裡。「宗」其實是建築成有如堡壘的寺院,而建於1638年的普那卡宗同時有「快樂宮殿」之稱。這個別稱令人想起不丹是以國民快樂指數來衡量成就的國家。普那卡宗是歷代國王登基的地方,年輕的旺楚克國王亦於2011年在這裡迎娶佩瑪王妃。英俊的國王與美麗的王妃是全球傳媒的寵兒,去年春季,英國劍橋公爵伉儷訪問不丹時,風頭幾乎不敵東道國這雙璧人。

普那卡宗的內殿供奉著多位高僧的舍利,包括一尊有近400年歷史的金身。這尊金身據說是處於禪定的狀態,「非生亦非死」。不過除了旺楚克國王和不丹國師之外,一般人無緣瞻仰。不丹國師每年會前來普那卡宗主持數次法會;我碰巧遇上其中的一次。法會為期一周,吸引全國數以千計的僧尼前來,一同誦經禪修。不少參加法會的人花數星期的時間,徒步幾百公里前來,同行的還有他們珍貴的犛牛。

TERRACE DINING; UMA PUNAKHA
圖片:Martin Morrell

普那卡宗位於蜿蜒的河谷內,沿河谷上溯數公里,就來到豪華的Como Uma Punakha酒店。這是Como於不丹開設的兩個度假村之一,風景絕佳。早上在戶外享用道地蕎麥煎餅配蜜餞水果的早餐時,可看到晨霧緩緩消散,露出下面的河流、大片的稻田和遠處正在犁田的犛牛。游目四顧,幾乎看不見其他建築物,汽車亦甚為罕見,大概每15分鐘才會有一輛經過。如果這裡寧靜的鄉郊氣息已令你覺得世間難覓的話,那麼我們即將乘直升機前往東喜瑪拉雅山脈上空4,000米的萊雅山谷,就是世外桃源了。

直升機起飛之後,從高空向下俯瞰,唯一的道路迅即消失,可見的建築物只剩下零星的小屋,那是供牧民放牧時使用的。直升機往上攀升,眼下蔥鬱的針葉林逐漸被嶙峋的岩石代替。操柔和約克郡口音的機長Nik Suddards告訴我們,還有30分鐘就抵達目的地。

最後,一條位於山腰的村落終於出現,這就是萊雅族原住民的家園。萊雅族人口約1,000人,在種族上與西藏人相近,說的是一種名為Layakha的方言。他們將自己的家鄉喚作Be-yul,即古代神話傳說中的「秘境」;從這裡徒步前往普那卡需時五天,秘境之名並非誇張。

Bhutanese
圖片:David Samuel Robbins / Getty Images

在雨水來臨之前,冬季的萊雅乾旱而且到處沙塵滾滾,但是春、夏季時卻生機盎然,色彩繽紛。萊雅人食用的芝士、肉類、衣服甚至其他器物均依靠犛牛供應;驢子則用作運輸和代步。婦女頭戴奇特的尖帽,由竹枝編織而成,帽尖飾有倒轉的十字架。她們手上戴滿色彩繽紛的手鐲,頸上則戴著以紅珊瑚和綠松石串成的頸鍊。這裡的體力勞動幾乎由女性包辦,她們揹著用來建房子的厚重石板,在山上山下往復來回,令人佩服不已。

不丹在1999年才引入電視,幾年後才有電話服務,但萊雅山谷直到今天仍未見絲毫科技的蹤影,不過當地冬蟲草卻多的是。這種古怪的毛蟲和真菌混合體價值連城,是珍貴的傳統中草藥材。冬蟲草近年成為萊雅人新的收入來源,勢將改變當地的生活面貌。但話說回來,不丹人一直堅持以自己的步伐,按部就班地小心踏上改革路途,應該不會出現急速商業化的情況。

萊雅山谷遺世獨立,它的美幾乎無可比擬,而不丹全國亦予人相同的感覺。位於帕羅的虎穴寺亦是如此,低矮的白色建築依山而建,佇立在懸崖之上,可說是不丹最著名的景點。即使如此,通往寺院的陡峭山路上,訪客的蹤影亦十分稀疏。不過,前來的人都會聽聞過昔日一位佛教大師騎在老虎的背上,飛到寺院的傳說。

不過今天駕臨的大師們,多是在科技上高瞻遠矚的人,或是正在度假的管理顧問,他們飛來此地乘的是有兩片螺旋槳的直升機,而非有四條腿的老虎。但對熱衷旅行的人來說,不丹依然是個尋求心靈啟迪的勝地;如果你想到一個幾乎被觀光業遺忘的地方好好旅行一趟,不丹更是個不二之選。

comohotels.com 

物有所值?

食宿全包的直升機歷奇之旅包括全程入住Como Uma Paro酒店及Como Uma Punakha酒店,二人同行盛惠27,000美元(約210,000港元),但願意掏腰包的大不乏人。鄰國尼泊爾自1974年開放旅遊以來,無論對背包客和大豪客均無任歡迎,但不丹卻另闢蹊徑,堅持將目光投向高端旅客的市場,而且成績驕人。

這政策於當時來說別具遠見,隨著全球富裕旅客對冷僻的目的地趨之若鶩,令不丹在近年持續受益。事實上,這個雷龍之國於2015年僅接待約150,000位旅客,人數較北韓更少。

不丹政府形容當地旅遊政策為「高增值,低影響」,並集中吸引「尊崇文化價值、傳統和自然環境的高品味旅客」。因此要一睹快樂國度的風采,就不能吝嗇;不丹政府規定,淡季時每位旅客須支付200美元(約1,550港元)一晚的費用,其中65美元(約500港元)撥歸當地的教育、保健及扶貧項目。

這筆費用包括住宿、餐飲及政府指定導遊的費用等,不過如果你光顧的是Como、Aman或是其他在當地開設豪華酒店的品牌,那麼費用當然遠不止這個數目了。

酒店的選址亦非常審慎。自從第一批酒店在丘陵起伏的帕羅出現後,氣候有如亞熱帶般溫和的普那卡亦步其後塵,開始有豪華酒店出現。

但是位於莫楚河畔的酒店,四周種滿一品紅和杜鵑花,還有旁邊種了櫻桃樹的稻田圍繞,隱沒於一片天然美景之中,你幾乎無法察覺酒店的存在。

JOURNEY TO PUNAKHA
圖片:Martin Morrel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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