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

胡同革命:北京小巷復興

都會耕作、時尚咖啡室、孕育文化之地……幾近絕跡的北京老胡同搖身一變成為京城創意大本營,洋溢蓬勃朝氣

我站在天台,身處這個擁有700年歷史的北京老城區。我身旁的Elsie Wu指著一道棚架說:「我們在這裡有種植葡萄呢!」我朝著她指尖的方向看,葡萄藤上果然掛著幾串綠葡萄,再環顧四周,我發現整個天台都長滿了小茴香、薄荷和綠橘等。這裡就是集咖啡室、藝廊及社區聚腳點於一身的Re-Up Dashilar。位處小街窄巷交錯、在北京剛發展為城市時便早已存在的大柵欄區,Re-Up Dashilar是英籍華裔設計師Lin Lin Jacobs的心血結晶。她為了籌募經費,甚至將倫敦的房子賣掉,而Elsie Wu則是這裡的經理。

回想我第一次認識Wu時,她正忙於籌備大柵欄的街頭攝影展,當時還有一隊當地電視台的攝製隊緊隨其後,拍攝關於Re-Up Dashilar的片段。她表示:「外地人反而比地道北京人更加了解大柵欄,所以我們想向當地人重新介紹一遍這社區。」

不過這計劃的意義並不止於此。雖然不少遊客到訪北京只會注意到其高速公路和現代化的摩天大廈,但北京的靈魂其實還留在那些有幾百年歷史的胡同內,這些社區由被稱為四合院的灰磚庭院小屋組成。可惜是自中國經濟改革開放後,這些老城區就被希望將北京現代化的發展商一掃而空。根據政府記錄,北京在1980年代共有3,679條胡同,但到了2008年北京奧運,全市只剩下寥寥400條胡同了。

幸好時移世易,近年市民、企業家甚至部分政府部門開始重新投資老城區,其中Re-Up就是設計師與當地政府合作的企劃。透過扎根社區的商業活動以及愈趨頻繁的翻新計劃,把大柵欄活化,Jacobs亦表示:「當地商戶互相扶持,守望相助,確實精神可嘉。」

留著V字形劉海、上臂有蜻蜓刺青的Jacobs是大柵欄其中一位最為人熟悉的人物之一。兩年前,當她無意中發現這個日久失修的繼電器廠,馬上便想到把它改建為Re-Up,她憶述:「當時這裡一切都破舊不堪。」而由於Jacobs堅持使用回收和循環再造的建材,因此復修工程需時較預期長:「其實在中國,使用新木材反而比較便宜呢!」她補充道。

Beijing Hutongs

當然還有其他人同樣為了改造自己的社區而費盡心思。離Re-Up不遠的Soloist Coffee,是一家由舊浴場悉心翻新而成的烘焙咖啡店。咖啡店二樓的天井能眺望熙來攘往的胡同,而店主Phil Ma亦安坐其中,他表示:「當我們置身這個陽台,就會頓時變成旁觀者,一切就在眼前發生,鄰居的一舉一動都能一目了然。」我環顧四周,目睹一位老婆婆正在爬上梯子,準備剪掉兩座房子之間附藤而生的葫蘆瓜。對面屋頂也有東西在動,細看之下原來是一隻公雞;再往別處望,發現附近的陽台還有一群兔子在享用蔬菜。

Beijing Hutongs

Ma表示:「我們對地點沒有什麼特別要求,總之品質好的咖啡就值得品嚐。」他在鄰近的河北省出生和長大,跟大部分中國人一樣,人生第一口咖啡就是雀巢即溶咖啡。直至搬到北京,初嚐到星巴克咖啡後,才知道咖啡的味道原來是可以如此豐富,於是便開始著手自己泡咖啡。

他現在從海外進口生咖啡豆,再於Soloist自家烘培,他講解道:「咖啡帶花香及少許果香,而且味道會隨著溫度而變化。再者,咖啡一共有超過2,000種化合物,而紅酒只有800種而已,所以能夠探索的空間確實非常大。」

Beijing Hutongs

這句話可謂同樣適合用來形容北京。雖然北京只剩下400條胡同,但所覆蓋的範圍依然遼闊,大家還是需要花上多天才能全部走畢一遍,其中史家胡同保育有道,那裡有一間博物館展示胡同的生活歷史,內容引人入勝。而在西面遠處的鼓樓及鐘樓一帶則有寶鈔胡同及北鑼鼓巷等小巷,內裡佈滿了舒適酒吧及型格咖啡室。有一個晚上,我在餐廳林立的簋街附近一條綠樹成蔭的胡同中,找到一家名叫The Distillery的新酒吧,看到三位外國朋友於此將菊花和其他具本土風味的材料注入氈酒中,供顧客品嚐。記得酒吧剛開幕時,店主還邀請胡同的鄰居免費享用飲料,而其中一位店主Matthias Heger憶述道:「當日所有男士都穿上北京比堅尼現身呢!」所謂的「北京比堅尼」,其實是

Beijing Hutongs food
Beijing Hutongs

北京男士因為夏日的炎炎熱浪而捲起上衣,露出肚皮的模樣 。

劉少軍視這一類活化企劃為文藝復興。他是北京前門皇家驛棧的東主,而這家酒店的天台除了能飽覽紫禁城以至新中央商業區的高樓景致,亦是我跟他碰面的地方。他表示:「這是我最愛的地方,因為此處能看到整座城市的輪廊。只要安坐這裡,你就能看到北京800年的悠長歷史,事物新舊並存。」

皇家驛棧是一家有性格的精品酒店。原址為舊式浴場的建築,如今只有浴場的外牆得以保留,其餘均遭拆毀。這項前門活化工程是奧運的前期工程,將當時北京其中一個最有生氣的商業區拆卸,以歷史主題公園取代,在當時備受各方爭議。

談及舊建築被拆除,劉少軍當然感到失望,但這項工程卻促成了新舊北京的交會。他續說:「從前要進行重建工程時,大家只懂得將一切扔掉,但現在我們學會希望保留傳統元素。如今市民口袋裡突然充裕了,我們也懂得開始反省自己的身份;大家都不約而同認為應該保留部分昔日歷史,將其傳承下去。」

Beijing Hutongs

舊北京,新生活

美饌

白老虎屯

這家胡同餐廳主打豐腴的優質鮮肉製成的高級烤串兒。香餌胡同84號

鈴木食堂

這家風格休閒的餐廳坐落於重新修葺的四合院中,專營家庭式日本菜。楊梅竹斜街16號; suzukikitchen.com

 

佳釀

首都酒坊

這家充滿格調的隱世酒坊,最適合細味被遺忘的中國經典白酒。大菊胡同3號; capitalspiritsbj.com

大躍啤酒

北京首個手工啤酒廠附設了傳統窗戶設計以及田園庭院。大家不妨細嚐以四川胡椒製成的甫子啤酒。豆角胡同6號;greatleapbrewing.com

 

購物

Zi Wu

小小的精品店專售優雅的手縫皮革手袋。五道營胡同甲27號A 

NLGX

源於被譽為北京首個潮流胡同的南鑼鼓巷,NLGX從北京的歷史產物取材,創作出各式時尚產品。南鑼鼓巷33號;nlgx.com

 

住宿

The Orchid 

藏身在胡同中的雅緻隱世居所只提供十間客房,擁有氣氛寧謐的庭院,專營早午餐的餐廳更特別選用本地食材。寶鈔胡同65號;theorchidbeijing.com

壺廬賓館

賓館位於翻新過的四合院中,九間客房舒適無比,輕易成為城中評價最高的旅館之一。演樂胡同91號; www.thehuluhotel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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