峇里

烏布寫真:尋找峇里島的真正魅力

只要你懂門路就會發現,印尼峇里島的山中小鎮烏布雖然不斷蛻變,但是傳統文化的精髓依然穩如磐石

人們對舊時的印尼峇里總是懷著美麗的回憶和遐想,那時候的峇里還未有大量遊客及發展商進駐,擁有寧靜和諧的村落、不經人工修飾的沙灘、宏偉壯觀的寺廟,以及美麗整齊的水稻梯田。那是一個地道純樸、未經改造的峇里。

我身處的峇里就是這樣。嗯,或者應該說有些地方是,有些地方並不是。就讓我先說說「是」的部分吧。

Dewandra Djelantik

我從烏布市郊步進森林,隨身攜帶了登山杖、急救箱、雨衣、繃帶、驅蚊劑及電筒以防萬一。叢林內不僅是綠意盎然,簡直是綠得發亮,據說這裡沒有人會砍伐樹木。在抵達帳篷前的最後一段路程,我走過一道在低谷搖晃的木吊橋,讓我有一刻覺得自己是一名18世紀的探險家;「探險」,這詞語真美好啊!

那麼「不是」的地方呢?其實我住的並非帳篷,而是藏於綠林裡的豪華帳篷木屋。那裡不但設有無邊際泳池,打開旅行冰箱更有冰凍啤酒留待我享用。這顯然與多個世紀前的烏布大相逕庭,但畢竟現在是2018年,我們魂牽夢縈的舊峇里應該就是這樣吧。

Djuna Ivereigh

烏布嘉佩樂酒店就是2018年版舊峇里的典範,它不損一草一木興建了22座帳蓬式營地。酒店以新穎摩登的風格演繹峇里的歷史傳統,媚俗奪目和自然淡雅,並行不悖。

酒店的星級建築師Bill Bensley表示:「雖然烏布嘉佩樂酒店原本打算設計成設有130間客房的普通大型酒店,但我可不想如此千篇一律,因為這樣一來,不僅會破壞林木,如此設計會令房內客人聽不到峇里鳥兒在清晨的清脆歌聲,看不到穿過參天大樹而灑落大地的陽光。對我而言,集自然風光、悠久文化及藝術氣息於一身,正是烏布得天獨厚之處。」

這三項環環相扣的要素是烏布的魅力根源。巨大叢林、川流河谷及水稻梯田是亞洲最明媚旖旎的風光之一。數百年來,烏布一直是峇里傳統的藝術中心,而當地的廟宇、舞蹈及傳統習俗亦是峇里的文化命脈,散發無窮魅力。

不過時移世易,生於峇里的Rio Helmi是攝影師,自1970年代居於烏布,經營探索當地文化、藝術及變遷的網站Ubud Now and Then,他說:「這裡已今非昔比。發展誠然為我們的社區帶來不少機遇,讓我們結識到世界各地的人,提升教育水平,並可互相交流。不過這完全視乎人和地如何與社區建立關係,而且應以可持續發展的方式進行才能成功,烏布嘉佩樂酒店就是好例子。」

可持續發展是烏布的頭號難題,這裡雖然不如庫塔或水明漾般發達,但只要到市內看看,便會發現情況相差無幾。在烏布最著名的熱點聖猴森林門外,大批遊人排隊等候入場,時尚咖啡室的數目與印尼菜館平分秋色,而每三位遊客就有一位看來隨時都能練習瑜伽;Helmi解釋,這是源於自傳和電影改編《再單身遊記》所觸發的熱潮。

養生雖已成為烏布的一大行業,但這概念其實與峇里並沒有太大淵源,不過不少度假村正努力在這方面注入當地精髓。

Fivelements為例,這個生態養生度假村按照峇里傳統制定形形色色的養生活動、膳食及整體發展方針,更特設可持續發展團隊,在環保及社會貢獻方面為集團提供指引。烏布Fivelements度假村每間理療室均可眺望神聖的阿勇河,對於創辦人Lahra及Chicco Tatriele而言,這裡是度假村的最佳地點 。

Lahra表示:「我們感受到這片土地上的靈氣和能量,在這裡設立理療中心最理想不過。我們認為烏布不少發展路向明顯有違生態平衡,因此希望透過度假村的靈性治療、禮賓服務和健康食療,彰顯本土傳統價值。」

雖然近年烏布的飲食業與養生行業同樣蓬勃發展,但奇怪的是,果汁吧、薄餅店、墨西哥餐館等隨處可見,印尼餐廳卻無影無蹤。

Good Indonesian Food Tour是宣揚本地菜的美食遊旅行社,亦是一間初創公司,在這裡工作的Bimo Pratomo表示:「印尼菜現在才剛興起而已。這裡的飲食業多年來不斷致力迎合遊客口味,卻因此把本地菜拋諸腦後。」

美食遊矢志一反這種風氣,藉著向旅客推介各式餐廳,拉近外國人與本地菜的距離。烏布美食專家Dewa Ayu Ratih Widiastuti Badung帶領我和Pratomo遍嚐本地美食,他說:「烏布是峇里新派印尼餐廳的集中地,在此探索印尼的不同滋味最好不過。」

我們在烏布首批融合料理餐廳之一Spice by Chris Salans細味了巴東牛肉炸丸子,然後到名廚Will Meyrick新開設的Hujan Locale餐廳品嚐以峇里最著名的辣椒醬sambal matah調味的本地烤魚。至於在Nusantara by Locavore餐廳,我們則嚐遍印尼各地名菜,包括壓軸的烏布特色叫化鴨bebek tanah。

我們在大啖鴨肉之際,Pratomo說:「食物是了解地方和文化非常有效的方法,我認為透過本地菜,你才能真正體驗峇里文化;我希望更多人能領略箇中滋味。」話雖如此,依照我在這趟旅程中的食量,要持續下去恐怕有點困難吧。

本文原於2018年12月刊登,並於2020年9月更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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